2013年大选时,Abbott政府以压倒性优势胜选,赢得下议院150个席位中的90个。
这是在此前40年政治史上仅见的。上一次出现类似局面是1996年,Howard政府当选时,联盟党赢得了下议院148个席位中的94个。
然而自那以后,联盟党的境遇急转直下,用“出了问题”来形容都算是轻描淡写。他们在下议院的席位总数已缩减过半,在今年5月的联邦大选中,联盟党仅赢得43个席位。
就在大选前不到一周,联盟党内部还坚信自己能重掌政权,可最终遭遇惨败。究其原因,至今仍争议不断。但有一个因素无疑对联盟党不利——人口结构,尤其是其中一个趋势正与他们作对。
从收入、社会阶层、教育程度等不同人口统计维度来看,选民倾向会在联盟党与工党之间摇摆。例如,2022年大选中,拥有高等教育学历的澳人给工党的首选票比联盟党高9个百分点(35%对26%)。
再看年收入14万澳元及以上的选民,工党的支持率也比联盟党高5个百分点(35%对30%)。但最大的分歧并非由教育、收入或社会阶层决定,而是由住房所有权决定。
这与英国及其他国家的选举研究结果一致:有房者更可能投票给保守党,而租房者则相反。悉尼律师兼作家Gray Connolly曾评论:年轻人若没什么可“保守”的,为何要投票给保守党?
2022年澳洲国立大学选举研究显示,26%的租房者将首选票投给联盟党,而37%投给工党;反观有房者,38%将首选票投给联盟党,32%投给工党。总体而言,有房者给联盟党投首选票的概率,比租房者高46.2%。
AMP分析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,澳洲总体住房自有率在近60年前的1966年达到峰值,此后大幅下降。但总体数据的下滑,掩盖了不同年龄群体随时间推移的巨大差异。
澳洲卫生与福利研究所(AIHW)的数据按年龄划分了住房自有率:从1976年人口普查中1947-1951年出生的人群开始,此后每5年出生的群体,在每次人口普查时的住房自有率都被记录在案,最新数据涵盖2021年人口普查中1992-1996年出生的群体。
数据显示,尽管疫情相关因素扭曲了最新数据,使其看似略有好转,但25-29岁年龄段的家庭住房自有率,仍是有记录以来所有5年年龄组中最低的。
不仅年轻人比前辈们更难买房,几乎每一代在婴儿潮(1947-1951年出生)之后出生的人,住房自有率都低于前一代。
例如,上一次人口普查中50-54岁的群体(1967-1971年出生),住房自有率为72.4%,而1947-1951年出生的人在同年龄段时,这一比例为79.6%。
2016年人口普查中35-39岁的群体,住房自有率为59.2%,而1952-1956年出生者在同年龄段时为69.1%,1947-1951年出生者则为72.3%。
过去五十年间,各年龄段的住房自有率均呈现持续下降趋势。
Redbridge最近的民调显示,联盟党在18-34岁、35-49岁、50-64岁年龄段的支持率均落后于工党,在35-49岁年龄段甚至跌至第三,排在工党和其他党派(包括绿党之外的第三方候选人)之后。
目前,联盟党仅在65岁及以上选民的首选票中领先。单纯从选举人口结构的利己角度来看,住房自有率下降对工党或绿党并非问题——租房者支持他们的概率远高于联盟党。
但对联盟党而言,这却是一颗政治定时炸弹。自由党的普通成员平均年龄为68岁,且成员数量持续减少:既有成员不断离世,而年轻群体对加入该党的兴趣越来越低。
住房自有率和家庭组建率若进一步恶化,对联盟党的选举人口结构将是灾难性打击,且目前没有迹象表明这一下降趋势会停止。
理论上,联盟党有三种选择:像二战后几十年那样,更坚定地争取租房者支持;推出能切实大幅提高住房自有率的政策;或者继续在选举人口结构的困境中走向衰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