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不是因为不乖 每天晚餐时间,7岁的墨尔本小男孩Harry都会重复一个 “鸡柳仪式” : 先拿起鸡柳,发现手上有碎屑, 放下,再擦手,再拿起,又因为碎屑放下…如此反复。 有时候,他甚至会擦掉 “想象中的面包屑 ”。 这种行为从小小的 “洁癖” 发展成强迫症状,甚至影响了正常进食。 他几乎只吃一种指定品牌的鸡柳——Steggles, 别的品牌、别的食物都会引发情绪崩溃。经常吃半块鸡柳有时要花45分钟。 妈妈Porscia Lam说: 他从四个月大时就很挑剔,刚开始是突然拒绝母乳,只喝奶瓶, 后来辅食也变得非常苛刻,比如看到一角破了的吐司就拒吃。 ![]() 随着长大,情况越来越严重。 Harry患有ARFID—— “回避型/限制型食物摄取障碍”。 这是一种较新的进食障碍,与身材无关, 常表现为对特定食物的强烈排斥、进食兴趣低或感官敏感。 研究估计7至12岁儿童中有2%至5%受此困扰, 但实际患病人数难以统计,因为许多医生对它仍不熟悉。 儿童进食治疗师Valerie Gent说: 确诊ARFID通常需要孩子出现体重下降、营养不良等显著影响, 很多孩子吃东西时会哭、干呕、甚至严重呕吐。 ARFID会严重影响日常生活,让孩子错过生日聚会、学校野营、家庭旅行等童年乐趣。 ![]() Harry虽然两岁半已确诊自闭症,但直到最近才获得专门的饮食支持。 Lam说: 专家们常说要多让Harry接触不同食物,并且全家一起吃饭, 但我们发现这只会加剧他的焦虑... 疫情封锁期间,Steggles鸡柳一度在超市断货,Harry拒绝尝试任何替代品牌。 Lam坦言,那段时间她真切担心孩子会在食物充足的墨尔本饿死。 医生建议使用营养代餐配方,以确保营养。 而许多家庭也走上了类似的道路。 布里斯班妈妈Amy Hobson的儿子Kurtis, 18个月大生病后突然拒绝进食,最后完全依赖配方奶维持营养。 Hobson说: 医生们都说 “饿了他就会吃”,但他只是一天天瘦下去... Kurtis连 “安全食物” 都没有,除了早餐的果泥外,其他全靠营养奶。 ![]() 治疗师Lauren Pike表示: 这些孩子的治疗过程往往艰难、漫长且昂贵。 家长要协调多方资源,精神压力极大, 营养师、职能治疗师、言语治疗师、心理师,常常都要参与其中。 Hobson因此创办了 “ARFID Collective” 平台,希望为其他家庭提供更系统的支持。 Lam也为了全力照顾Harry,辞去了律师工作。 她说: 我们三年内每周做15到23小时的治疗,虽然有NDIS资助,但我们也自费了不少。 Harry对传统言语和职能治疗反应不佳,但ABA疗法效果不错。 这种方法通过循序渐进的脱敏训练,让孩子逐步接受食物。 Pike则主张 “响应式进食疗法” , 强调建立安全、无压力的饮食环境,鼓励孩子对食物产生好奇。 通过这些努力,Harry的食物清单扩展到了苹果片、西瓜、特定做法的芝士吐司和米饼。 他仍需每天两次营养配方补充,但已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从便当盒吃饭。 ![]() Kurtis目前12岁,虽然大多数疗法都未奏效,但他已逐渐学会适应。 Hobson说: 在学校活动时,别的孩子做饭,他就安静地喝营养奶, 他并不是不想吃,只是大脑让他做不到... Pike表示: 这些孩子并非永远如此,他们可以慢慢学会在朋友家吃饭、外出点餐, 虽然没有特效药,但希望始终存在。 当妈妈告诉Harry,四年级时学校要去露营、营地可能没有鸡柳时, Harry说: 那我们可以在抵达营地前就离开,不用真的留下来吃东西。 这一句话,道尽了ARFID儿童与世界相处的艰难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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